1. 如何理解余华的小说《活着》
《活着》是作家余华的代表作之一,讲诉了在大时代背景下,随着内战、三反五反,大跃进,文化大革命等社会变革,徐福贵的人生和家庭不断经受着苦难,到了最后所有亲人都先后离他而去,仅剩下年老的他和一头老牛相依为命。
《活着》是一部讲述死亡的故事,而我们要学会的是如何活下去。
小说的主人公徐富贵由于年少放荡好赌而破败家业,气死父亲。随着社会的变革,子孙爱人相继离世,唯有一头老牛与自己相伴。作者余华以冰冷的笔调,书写震撼人心的生离死别;以平静舒缓的方式,把富贵以及读者的美好幻想打破。这是一部很“残酷”的作品,在结局时,告诉读者,活着的理由,只为活着。
阅历尚浅的时候读《活着》,觉得富贵的“活着”只不过是苟且偷生,像行尸走肉一般,碌碌无为,没有进取心,没有奋斗,只有绝望和等死。
现在再读《活着》,此时心境与之前大大不同,生活阅历也逐渐改变了我的想法。活着,是一个极为沉重的词。现实是残酷的,我们经历了梦想的破碎,经历了亲人的离去。曾有过绝望,让我不知所措,万念俱灰,但活着,却成为了我心中最坚定的信念。它意味着无论经受多大的痛苦,遭遇多大的挫折,我们都要面对现实,勇敢地活下去,而轻生的逃避,是真正的懦弱。如同富贵一样,父母、子孙、女婿、爱人的离世是对他巨大的打击,每次都如沉重的铁锤击打自己的胸口。尤其是年仅七岁的外孙苦根,是他最后的希望,但命运却不肯放过他,硬要夺去苦根的生命。本以为富贵心中最后的一缕希望也熄灭了,可富贵没有轻生,活了下去。他不畏现实,不畏痛苦,他心里只有一个信念——活着,只是活着。
在那样的年代,一个最普通的家庭在巨变的历史中浮沉,根本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而且不幸和坎坷总是缠绕他们,但他们也没有放弃活下去的信念,对生活和未来依旧充满着美好的向往,那种精神真的是值得我们敬佩和学习。不管怎样,生活总要继续,不允许我们懦弱。
2. 如何正确解读余华的《活着》
活着,是作家余华的代表作之一,讲述了在大时代背景下一系列的时代变革。活着是一部讲述死亡的故事,而我们要学会的是,如果活下去,是一部很残酷的作品,在结尾的时候告诉作者,活着的理由只会活着。
3. 用历史的角度分析余华的《活着》
读过余华小说的人都会有这样一种感觉:平凡的故事正在讲述,说不定哪就会出现血腥、出现死亡、出现你绝对意想不到的悲惨情节。如果说在他的短篇作品中出现这样的冷酷笔调,人们还能勉强接受,那么在一部长篇小说中,当故事进行到了最后,主人公离奇死亡,哪怕是顺理成章,读者似乎也是再怎么勉强也难以接受的。比如《兄弟》这部长篇小说。宋刚的惨死无疑是一个悲剧,这是每个读者都能理解的,而李光头的飞黄腾达呢?这,无疑也是一出悲剧。兄弟二人性格迥异,导致了日后生活上的绝对反差,善良者为生活所迫,最终惨死,邪恶者偷奸取巧,竟成亿万富翁。这样的结局安排其实是很老套的,翻开明清小说,大凡以“反抗专制”为主题的悲剧作品,多以“良善者受欺、邪恶者发达”为终点,目的很简单:强化作品的悲剧色彩,加大作品的批判力度。余华的《兄弟》总体上走得也是这一套路,所不同的是,这样一种思想的表达,掺入了更多、更复杂的关系,倘若单以“批评”二字来加以概括,那么也未免太小看余华了。无数的创作表明,真正能成为经典的文学作品,绝不会是“就事论事”“有一说一”的。如果《红楼梦》单是讲儿女私情、家常里短,那么它是断无传世之可能的。
余华作品看似平淡,但却内含深刻,奉之以“微言大义”,似乎也未尝不可。以往对余华作品主题的评论多喜欢用“人性”的说法来加以诠释生发,这自然有其道理,但一种固定的说法显然不足以涵盖所有。而且在我个人的阅读习惯中,也挺反感那种故弄玄系的概念。“人性”到底该作何解,其实是很难说清的。私下里摒弃了“人性”方面的开掘,我以为余华作品更多的是在述说个人与外部世界的复杂关系。在这种种关系的作用下,偶尔也会出现“个人的胜利”,然而这也只是一种“暂时的幸福瞬间”,随着时事的变迁,情节的推进,个人的存在终会屈服于残酷的外部世界,从而完成一出出“现实的悲剧”。
余华的文字向以冷酷着称,平凡中蕴藏着离奇,淡漠中内含着火热。这样的创作特点几乎是他每部作品都有所体现的,而尤以《活着》和《许三观卖血记》这两部作品为代表。小说《活着》被张艺谋搬上了银幕,演员葛优也因在这部影片中的绝佳表现而荣膺戛纳影帝。作品的时间跨度几近四十年,所叙之事无非是一个人的时代命运。解放前的纨绔放荡,家道中落后的窘迫悲凉,特殊年代里的身不由己,特别是发生在主人公身边的死亡,更是让人动容。亲人的亡故,让福贵承受了一次又一次的精神打击,而在各种灾难来临之际,他又总是那唯一幸免的人。这种“幸运”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种“不幸”。尤其是在晚年,妻子、儿子、女儿、女婿、外孙,相继离他而去,而且那死亡的方式无不触目惊心。到最后,陪在福贵身边的只有一头也叫“福贵”的老黄牛。此刻,他和老黄牛真正地融为了一体,命运的捉弄使这出“人间悲剧”完全升华了。电影《活着》在很大程度上对原着作了修改,最后的结局还是给观众留下了希望。相比较而言,原作的震撼程度是无法以电影的形式加以展现的。
平淡的叙述、平淡的语言,余华用自己的方式将一块普普通通的豆腐翻炒出了人生的百味。火热的年代、激烈的冲突,在通过个人经历得以展现的过程中,我们分明看到了余华那深藏着的热烈与挚爱!
4. 论余华的《活着》看农民的艰辛的研究目的,请各位指点
出发点是不是有点误差?活着不是讲农民的艰辛 的,那是一个时代的缩影,而且活着的真正核心内容是我们这个古老的民族面对艰难困苦,面对生活的坎坷崎岖的那种态度,三两句话哪里说得完,多看几遍吧,你会得到的越来越多的。想了解这本书的内涵,建议去看看余华的其他书籍,活着并不是他写的最优秀的。
5. 余华《活着》的艺术特色(表现手法)~
艺术特色
通过艺术心理学的角度,《活着》的材料与形式之间存在着内在的不一致,但是作者以精心布置的形式克服了题材,达到了材料和形式的和谐统一,从而实现了情感的升华,使读者的灵魂在苦难中得到了净化,获得了艺术的审美。
小说运用象征的手法,就是用死亡象征着活着。可能很少有人会遭遇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而白发人将黑发人一一送走的事情可能只能在小说中可以看到。艺术的真实会让人相信世间不但有过活生生的福贵,而且将来还会有很多。
表现手法
一、转折:从人物失语到人物的个性化语言
《活着》这部作品的语言风格在余华的整体创作中呈现出一种过渡的形态,他的前期作品中的人物只是作者叙事的符号,人物形象大都飘忽朦胧,幽灵般捉摸不定,人物对话更是少之又少,即使有也多为书面化语气,带有很强的作者主观态度,缺乏个性化色彩,不具有独立的品格和地位。
到《活着》这种现象有了明显改变,作品中福贵、家珍、有庆、即使是苦根他们都有自己的语言,并且都是非常符合人物性格的语言。
二、突显典型人物的典型性格
《活着》中主人公福贵的语言是最具特色的,福贵一生中多种身份的变化,在不同的环境不同的时期他都有自己的语言,如在当少爷时,他对年过花甲的私塾先生这样说话:“好好听着,爹给你念一段。”对教训自己的爹说道:“爹,你他娘的算了吧。
老子看在你把我弄出来的份上让让你,你他娘的就算了吧。”这些语言是大逆不道的、是粗俗的。但却很符合福贵当时少爷的身份,塑造出福贵年轻时不思进取、浪荡不羁的形象。
等到家产输光,自己沦为一无所有的佃户时,他的语言发生了很大变化,对赢光自己家产而成为地主的龙二说话点头哈腰且一口一个“龙老爷”,这样的形态和语言让一个卑微的佃户形象跃然纸上。正是这些富有特色的语言塑造出了典型环境中的典型形象以及典型形象的典型性格。
创作背景
从国民党统治后期到解放战争、土改运动,再到大炼钢铁运动,自然灾害时期等,作者经历了从大富大贵到赤贫如洗的物质生活的巨大变迁,经历了多次运动给他带来的窘迫和不幸,更是一次次目睹妻儿老小先他而去。
后来,作者听到了一首美国民歌《老黑奴》,歌中那位老黑奴经历了一生的苦难,家人都先他而去,而他依然友好地对待这个世界,没有一句抱怨的话。这首歌深深地打动了作者,作者决定写下一篇这样的小说,于是就有了1992年的《活着》。
写人对苦难的承受能力,对世界乐观的态度。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的,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着。
6. 余华作品《活着》的主要思想
《活着》是作家余华的代表作之一,展现了一个又一个人的死亡过程,掀起一波又一波无边无际的苦难波浪,表现了一种面对死亡过程的可能的态度。活着本身很艰难,延续生命就得艰难的活着,正因为异常艰难,活着才具有深刻的含义。没有比活着更美好的事,也没有比活着更艰难的事。
该作品讲述了在大时代背景下,随着内战、三反五反,大跃进,文化大革命等社会变革,徐福贵的人生和家庭不断经受着苦难,到了最后所有亲人都先后离他而去,仅剩下年老的他和一头老牛相依为命。
徐福贵本来是地主家的少爷,年轻时不懂事,又赌又嫖,后来龙二设下赌局骗光了他的家产。败光家产后,幸得妻子不离不弃,他也决定发愤图强。但在去给生病的母亲请郎中时被抓了壮丁,加入了国民军。后被解放军俘虏,给他返乡钱让其返乡,与家人重逢。
本以为就此以后可以安安心心过日子,但又不得不经历三反五反,大跃进的潮流更迭。更加让他惨淡的是,他的儿子有庆因为跑去给县长夫人输血,而被活生生的抽死在了医院。他本想着和那县长拼命的,但是后来却没想到连报仇都不行,因为这县长刚好又是他被抓去当壮丁时的战友春生。
再后来他的女儿在生孩子的时候也因为大出血死在了这所医院,他的老婆家珍没过多久也因苦痛的命运而去世,他的女婿因为工地事故也死了,只留下了他和他的孙子。但没想到的是,最后连他的孙子也因为吃豆子而被活生生撑死了。
(6)论余华的活着的研究方法扩展阅读
从国民党统治后期到解放战争、土改运动,再到大炼钢铁运动,自然灾害时期等,作者经历了从大富大贵到赤贫如洗的物质生活的巨大变迁,经历了多次运动给他带来的窘迫和不幸,更是一次次目睹妻儿老小先他而去。
后来,作者听到了一首美国民歌《老黑奴》,歌中那位老黑奴经历了一生的苦难,家人都先他而去,而他依然友好地对待这个世界,没有一句抱怨的话。
这首歌深深地打动了作者,作者决定写下一篇这样的小说,于是就有了1992年的《活着》。写人对苦难的承受能力,对世界乐观的态度。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的,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着。
7. 谈谈《活着》的叙事艺术
《活着》几乎创造了当代小说受欢迎的奇迹,不但发行量在当代小说中名列前茅,而且受到几乎是各个阶层读者的欢迎和研究者的高度重视。可以说,《活着》已经成了当代文学的一个经典性文本。“此人肯定具有某种独特的才能和动人的魅力……,他和他的作品,构成了令人深思的文学现象,给后人提供了颇有意义的启发。”这是柳鸣九先生在为《梅里美小说选》写的序言里评价梅里美小说的一句话。将它移植到余华和他的《活着》里,可以说明,《活着》“说服”了众多的也是各阶层的读者接受它,那么必定具有“某种独特和动人的魅力”。而《活着》的魅力与该文本的叙事艺术有着直接的关系。也就是说,《活着》的成功,主要得益于它叙事策略上的成功营构。这些策略主要包括:双重叙述人的设置、作品人物与读者距离的调节、叙述过程中陌生化和“中断”的诱读手段的运用,以及人物轴的配置等。
一、控制策略:内视角、距离调节和理想读者预置
《活着》讲述的是死亡故事。在这些死去的人群中,没有一个是该死的,如果一定要有人死去,那么该死的就是故事的聚焦人物福贵。因为他曾经是多么的邪恶啊———瞒着父母,把田产、房子等所有的家产都赌光嫖尽了;父亲被他活活气死了;他对妻子又打又骂……。可是这样劣迹斑斑的人不但没有死,奇怪的是还没有被读者所厌恶。就算他在最邪恶的时候,读者也对他恨不起来。我们不禁要问,作者余华究竟使用了什么样的魔术做到了这一点?回答是:余华通过叙述“控制”了读者。马克·柯里在《后现代叙事理论》中引述了W·C·布斯关于视角研究的划时代着作《小说修辞学》开头的一段话:“在写小说修辞学的时候,我所感兴趣的主要还不是那些用于宣传或教导的小说。我的论题是非说教小说的技巧,即与读者交流的艺术。”柯里认为,布斯的着作是对小说说服艺术的分析,该书倾向于认为小说中视角的多层次都受作者的支配,为作者的观点服务,也就是说,作者实际上控制着读者。那么“叙事视角的技巧是怎样控制读者对人物的同情呢?在我看来,这个问题与我们在实际生活中同情而不同情另一些人的问题没有什么特别不同……。当我们对他人的内心生活的动机、恐惧等有很多了解时,就更能同情他们”[1]。这就是“控制读者”的策略。要让读者接受小说里的人物,必须让读者对人物,尤其是那些负面性质的人物产生“同情”和谅解。余华在《活着》里运用的魔术正是这样的策略。
(一)通过将福贵作为叙述者的方法“说服”读者产生对他的同情
要说服读者同情人物,尤其同情那些让人厌恶的人物,最佳的途径就是让读者进入人物的内心,而比较恰当的“进入”的方法便是让这样的人物充当叙述者,因为这样的叙述者可以控制叙述内容和方向,控制读者的感受。这样我们就能明白为何要采用以福贵为焦点叙述者的内视角叙事了。
“我爱往妓院钻,听那些风骚的女人整夜叽叽喳喳和哼哼哈哈,那些声音听上去像是在给我挠痒痒……,后来更喜欢赌博了。嫖妓只是为了轻松一下,就跟水喝多了要去方便一下一样,说白了就是撒尿。赌博就完全不一样了,我是又痛快又紧张,特别是那个紧张,有一股叫我说不出的舒坦。”
又嫖又赌,照理我们读者会对其产生极其厌恶的情绪。可是余华却让我们随着福贵的逻辑进入了他的思维视角,让我们从“嫖妓就是撒尿”、“赌博那个紧张,有一股叫我说不出的舒坦”等福贵式语言中体会着他的体会,幸福着他的幸福。总之,余华在《活着》里让一切都通过“我”去做、去看、去说、去想,以此让读者进入人物的内心,构建了“我”与读者的亲近关系,从而来“说服”读者,让他们依据“我”所叙述的一切来认识“我”、理解“我”,进而同情、原谅、宽恕“我”。“我”这样的内视角叙述为说服读者、赢得读者创造了极大的便利。
(二)通过不断调节人物与读者的距离来实现读者对人物的同情
所谓“人物与读者的距离”,是指读者与人物的一种信息契约,即两者之间存在着的一种“信息共享”的关系以及这种关系的密切程度(距离)。而这种程度(或距离)是可以通过作者精心的“不断调节”来掌控的。《活着》采用的双重内视角,即叙述中套叙述的叙述策略,为这种“调节掌控”提供了强大的技术支持。第一内视角“我”———一个民谣采集者提供给读者的信息是:这是一本写“民”的“谣歌”,“民”之身份的读者从中立即“共享”了所有关于“民”的一切信息:民歌、民谣、民风民俗、民情民爱,多年来的关于“民”的记忆沉淀因此而被唤醒和激活,因而他们已经为“接受”福贵这个“民”作好了许多心理准备。第二重内视角“我”———一个“民”的代表人物(民谣的创造者),一部“少年激荡、中年掘藏、老年和尚”的“民”史,由于采用内视角的优势叙事,随着阅读的深入(即作者的精心调节),读者们对于福贵的“激荡、掘藏、和尚”的全部信息终于了如指掌而又予以了充分的理解。不但如此,由于福贵的“历史”几乎概括了“民”的全部经历和一个国家的一大段历史,因而又很容易地激活读者关于这方面的记忆。读者们还发现,“福贵”与他们准备接受的有关“民”的记忆是一致的,“福贵史”与他们了解的“国家历史”的记忆是一致的,因而一种“信息契约”的关系就非常自然地产生了,人物与读者的距离也不断地被拉近了。读者们终于认可了福贵就是他们中的一员,于是“同情”便油然而生。余华完全知道,“社会力量来自道德上的同情,而这种同情又是由信息管理的技巧而非由正直的道德来控制的”
(三)作者按事先准备好的意图控制不同层次的理想读者,从而获得他们对人物的广泛性同情
W·C·布斯《小说修辞学》对奥斯汀《爱玛》作了详细分析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这部小说的写作,是为了解决这样一个问题,即怎样才能对一个不为人爱的女主人公建立起同情。《活着》的写作其实也是这样:福贵年轻时候劣迹斑斑,可是我们却觉得都可以理解和原谅;他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死去,可是我们却找不到可以痛恨的责任人,我们无法对这部小说的任何人产生仇恨,里面的所有人物都让我们同情。余华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呢?
在我们看来,主要的方法就是通过预置故事部件来掌控理想读者———作者假想的隐性读者。作者为他们构建文本,他们也能充分地理解文本。与其它现代小说不同的是,《活着》设置的理想读者不是一维,而是多维,是一个立体性的人群,具有相当广泛的意义:大炼钢铁和“文革”是为对政治感兴趣的读者准备的;关于战乱和土改那部分,是给老人准备的;有庆的长跑和读书,乃为《活着》赢得了大量的学生;凤霞和二喜的爱情则是给无数婚姻疲倦的人带来了遐想和温暖……。
因此与王小波的作品只赢得圈内人认可不同,余华的《活着》获得的赞扬从初中生到大学教授,从民间到精英,各色人都有,几乎人人喜欢。
二、诱“读”手段:陌生化、重复及“中断”
在《活着》这部作品中,作者余华运用了内视角、调节人物和读者的距离以及预置理想读者的三大策略,从而有效地“说服”各色读者接受、理解和同情福贵等人物。除此以外,余华还精心运用了两大手段导读者积极地进入阅读。
(一)运用陌生感来诱惑读者的“阅读进入”
任何读者都有自己某种程度的“熟悉范围”,这种“熟悉范围”往往会与小说文本所提供的信息形成一种相互关联的参照系,从而帮助读者更好地完成阅读。而在一般情况下,读者都是在未对小说文本的信息有所了解的情况下进入阅读的,因此当他发现自己对文本提供的信息感到原以为熟悉实则是相当陌生、无法与自己原有的“熟悉范围”形成习惯上的参照时,他就会有一种强烈的新鲜感被诱发,从而激发了他更大程度的阅读兴趣。这就是陌生化手法。“艺术的目的是要人感觉到事物,而不是仅仅知道事物。艺术的技巧就是使对象陌生,使形式变得困难,增加感觉的难度和时间的长度,因为感觉过程本质就是审美目的,必须设法延长”[1]。
《活着》正是这样做的。读者对《活着》的新鲜感首先由一头牛来培养的。这头老牛有许多匪夷所思的名字:二喜、有庆、家珍、凤霞、苦根,这与读者对牛的原有的熟悉完全不同。读者就觉得奇怪,这“牛”怎么回事啊?作者这样描述有什么用意啊?读者就会因为思索而放慢阅读的速度。这样阅读的“难度和时间长度”都增加了,读者的好奇心和探索心也被大大地调动了。
其次小说所提供的奇异的民风资讯也深深地吸引了对农村之“风”所知甚少的广大读者:公公偷媳妇,还有浪漫的“野合”。有必要指出的是,这两个“民风”的情节在《活着》的初版(1992年6期《收获》)中是放置在福贵“讲述自己”的第一次中断,即全文的三分之一处,并不是在小说的开头。但是在修改后出单行本时,它们一齐被提到了开头处,得到的效果是很好地“诱惑”了读者的阅读进入。
(二)运用“重复”和“中断”手段来增强读者的预期心理
读者在阅读小说时,总是会不自觉地对故事的发展作出预期性的推理和判断,这是一种阅读期待,也是阅读快感的有机组成。在刺激和强化读者的预期心理上,“重复”和“中断”这些叙事技巧不失为最有效的方法之一。余华深谙此道。《活着》的整体结构就是一种重复结构。
我们可以看到,整个文本结构是一个“二元营构”,与双重的叙述人设置形成了结构的内在同构性:一方是主叙述人“福贵我”,另一方是“受众兼记录者和隐性评判者我”。每当“福贵”讲述到了“死亡”来临时,叙述就暂时中断了,“受众我”就插了进来。一次次地“中断”,又一次次地重新开始。一次中断和重复组成了叙事的一个单元。那么这样的重复和中断,这样的“二元同构”对于读者而言究竟有什么叙事意义呢?试以“有庆的死”为例:
“家珍一直扑到天黑,我怕夜露伤着她,硬把她背到身后,家珍让我再背到村口去看看,到了村口,我的衣服湿透了,家珍哭着说:‘有庆不会从这条路上跑来了。’我看着那条弯曲着通向城里的小路,听不到我儿子赤脚跑来的声音,月光照在路上,像是洒满了盐。”这是“中断”前的最后文字,这样的文字已经由于浸透了悲绝的泪水而变得石头一样沉重,已经让人无法再坚持阅读。于是“受众兼记录者和隐性评判者我”就非常及时地插了进来。叙述变成了这样:
“那天下午,我一直和这位老人呆在一起,当他和那头牛歇够了,下到地里耕田时,我丝毫没有离开的想法,我像一个哨兵一样在那棵树下守着他。”
劳作取代了哭泣,哨兵意象取代了盐一样苦涩的月光,读者的心也因此得以稍微地宽松,因此这种“中断”的叙事设置,可以理解为主要是为读者的情绪调节而考虑:它既可以缓解读者阅读的过度压抑、紧张心理,又诱发了读者进一步阅读的强烈情绪。同时,读者的预期心理也被深深地激发了,情不自禁地对中断后的情节发展作出自己的预测。可以想象,如果没有这种一次次的“中断”,读者的预期心理就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培养和诱发。
三、“消解”艺术:人物轴关系配置
小说叙事艺术的重要维度,体现在作品人物关系的设置之中。考察《活着》里的人物配置,我们可以发现他们之间存在着这样的关系:
浪子福贵———浪父———赌徒沈先生———龙二;壮丁福贵———老兵老全———娃娃兵春生;丈夫福贵
爱妻家珍———下一代夫妇(二喜和凤霞);父亲福贵———父亲春生———父亲二喜;平民福贵———队长———县长春生;老年福贵———老牛;讲述者福贵———听者“我”。
这是一种人物轴配置关系。这个概念来自于当代荷兰着名叙事学理论家米克·巴尔。她在阐述如何分析小说人物时使用了“语义轴”这个具有创造性的概念:“我们怎么确定什么是我们暂且可以认为是人物实质性的特征,什么是次要的特征呢?一个办法是挑选出相关的语义轴,语义轴具有成对的对立意义。这是一个典型的结构主义的原则……,由于它确实反映了大部分人的方式,因此,大部分读者也倾向于语义分类”[3]。在上列的《活着》“人物轴”关系图中,具有多种意义符号的福贵始终处于“轴心”的位置。每当福贵以某一种意义符号出现时,作者总是为之配置了同处一轴的另外人物,这些“人物”与轴心人物相互作用。要考察这些人物在故事构建中的叙事功效和窥视作者对人物配置的意图,必须仔细地分析这些人物的“指涉潜力”和“潜力发挥”。也就是说,必须仔细分析人物所具有的叙事上的“纬度”和“功能”。按照詹姆斯·费伦的定义,“一个人物在故事的进程中创造意义潜能的属性叫纬度。那种潜能的实现创造功能”[4]。既然我们已经发现了《活着》里的人物之间存在着一种“人物轴”的关系现象,我们就需要分析论证,在焦点人物福贵为轴的一端的情形下,在另一端的那些对应人物,他们拥有什么样的“创造意义潜能”,在故事叙事中,这种潜能实际发挥出了多少功能,这种功能本质上又是什么性质。